【ABO\SSHP】性别分化（2）
中午了？
哈利抬起发沉眼皮瞥了一眼窗外，天色阴暗，密布云翳下倾斜而细密的雨线笼罩着霍格沃兹。远处的密林已经有些朦胧，雨季特有的潮湿味道循着大开的窗户鱼贯而入，避无可避地占据了哈利的嗅觉。他有些不耐烦地呻吟一声，揉了揉鼻子将长袍草草裹在身上便跳下了床，径直向前将窗户关上，虽然那是赫敏和罗恩为了让他好受些特意打开的。
也许对于普通的发热患者而言，吹吹冷空气会好受些。哈利气恼地想着，弯下腰去系一只靴子的鞋带。谁能料到斯内普的味道会和霍格沃兹这该死的天气一模一样呢？
但这毕竟是自然普通的味道。就像无论你任何时候从地上捧起一把泥土深嗅一口都能闻到的气味一样，它不仅仅属于斯内普——而且挑起情欲的能力更是差得远。它的作用也许只能无时无刻提醒着哈利他所面临的糟糕处境，让他愈发烦躁。事实上自从远离斯内普开始，哈利就感觉好太多了。至少他已经能站在镜子前将自己的衣服摆弄整齐，还有心思撩了撩额前的一撮刘海。
镜子里的男孩勉强笑了笑，他瘦削的脸颊较往日苍白了些，只是一双绿色眼眸依旧熠着光彩。他决定暂时忘记发情期时自己性别的这类巫师会变得更有魅力这一说法，并且把这当做神智尚在的标志。刚刚迈入成年门槛的年轻男巫用冷水胡乱地在脸上拍打了几下，轻吁一声揉把伤疤，回头看了眼镜子中的自己，离开了盥洗室。
休息室里的罗恩和赫敏好像等了他有一段时间，看到哈利走来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赫敏大跨一步走到了哈利左边，而罗恩则同时挤到了他的右臂旁。“哥们。”罗恩吹了声口哨拍了拍哈利的肩膀， “咱们就这样去吃饭啊上课什么的，这样那些家伙们就没有接近你的机会了。”
“怎么样？你现在看上去好像确实好些了。”赫敏偏过脑袋打量着哈利，犹豫了一下嗫嚅道。”…但我还是不太放心，哈利，这样下去肯定不行。我觉得最后要么你亲自去跟邓布利多讲这回事，要么就是别的什么人去跟他说…哈利，你能保证我会去找邓布利多吗？
“…”哈利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着将长袍裹得更紧了些。
反常地，罗恩没有反驳赫敏，只是咬着下唇定定望着哈利的眼睛。“我觉得赫敏说得有点道理…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还是说又有什么不能跟我们两个讲的事情？哈利，兄弟，好歹让我们分担一点啊。”这次是赫敏从背后拽了拽罗恩的袍子角，红发男孩才丧气地垂下了脑袋。
古怪药水的苦味还在喉咙里打转，哈利张了张嘴没能说出什么，一时狭长走廊里只剩下靴子与地板碰击的声音。突然一阵穿堂风不知从何处忽地迎面刮来，带着雨后特有的腥气猝不及防拍打上三位少年的脸颊。发丝扫过脸颊被带到耳后，巫师的宽大衣袍被吹得鼓胀而起，最后由袍子猎猎响着将空气放行。这阵颇有几分凛冽的大风肆无忌惮地横扫过走廊的每个角落，将建筑外泥土与雨水的潮湿一股脑塞进了哈利三人的怀里，而这股味道又几乎将哈利一颗才平复不久的心脏撩拨得狂跳。
就像与他拥抱了一样。哈利将手指向前伸出，仿佛在像空气讨要一个怀抱。西弗勒斯·斯内普，他的怀里也是这样的味道吗？
“我喜欢斯内普。”打破沉默的是哈利，少年感还未褪去的嗓音在风过后寂静的走廊里轻柔而清晰。他眯起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指，又仿佛是觉得语气不够深刻，一字一顿地说：
“我爱他。”
哈利垂着眼眸，表情平淡，就像在说任何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样。随便吧，随他们两个会怎样想。他对自己说。他们会觉得我恶心，不可理喻，可能会选择现在开始就离我远点，
一段相当长的沉默。
…
斯内普肘部抵住办公桌面，手指交叉着轻轻靠在唇前敲着。潮湿气流带着房间内的窗户拍动作响，合页摩擦发出喑哑呻吟声，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它历史的古老。他轻叹一口气揉着太阳穴向后靠去，空出的手抽出插在腰间的魔杖划了下，那扇摇摇欲坠的木窗便啪一下猛力合上甚至扣上了插销。
这种不耐烦情绪陌生得令他恼怒。
邓布利多是对的，斯内普的确知道伟大的救世主对自己有着不同的情感——也许，是从他偷看了自己过去的记忆后开始的。自从擅自闯入斯内普的过去后，哈利望过来的眼神里就混杂了太多复杂的情感，之前是斯内普最为憎恶的怜悯（“他怎么敢用那种眼神看我！”），随后似乎多了几分迷茫，再最后…他一头扎进了魔药课的学习。虽然天赋不佳，但哈利毕竟已经有了不小的进步，而且他至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让斯内普在课堂上大发雷霆。
那么自己呢？斯内普盯着角落里一垛潮湿的木柴，眉头蹙起。自己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太对劲了？
准确来讲。他想。具体是从何时开始的…这谁能讲得清楚？不过总有那么个契机。斯内普用手指抚过下巴，幽深的黑眼睛里看不出情绪。
那感觉就像在浑噩之中被迎面打了一棍。
斯内普闭上眼睛，那个夜晚仿佛还能在脑海里倒放。哈利仓皇而惊慌的脚步、禁林枝桠间隐约的满月…他睁开眼，揉捻着手中魔杖修长的柄，似在回忆那天从这根魔杖头部射出的魔咒——
那不是斯内普第一次抓到伟大的救世主夜游，但那次显然是最过分的…哈利·波特，巫师界闻名遐迩的冒险家，竟然胆敢偷偷摸摸地闯出教学楼、还想溜进禁林。
甚至失误闯入了半人马的领地。
斯内普本不想插手干预。人马有不伤害幼崽的传统，他的出现反而会让事情变得棘手。但很快，斯内普便发现自己错了，那些手持着弓箭的兽人似乎没有放走哈利的意思。他们之间好像在争论着什么，哈利将手背到身后，斯内普依稀能看出来他拿着某种稀有的草药。
马人的前蹄在地上刨动着，有几只打了个不耐烦的响鼻。
“我有时真的很好奇，伟大的救世主脑子里是不是全填满了弗洛伯毛虫的汁液。”解除隐蔽的斯内普上前轻抬手臂将哈利挡在身后，另一只手搭在魔杖的柄上。
“先生们，我是霍格沃兹的魔药学教授，请允许我为自己学生的冒失行为道歉。”斯内普对着树林中攒动的马人们大声地开口，语毕对着身后压低声音。“…把东西还给他们，要不然你就会被射成马蜂窝。”
“他把东西还回来，我们自然会放他走。”一个马人说，“但是你，教授，我们没有放过闯入领地的成年动物的规矩。”
“所以我说我很抱歉。”斯内普说，“我是追来把他带回去的，没打算对你们的领地和族群做什么。”
“谁能担保他不是你带来的！你们总是谎话连篇。”另一个马人轻蔑地哼了声，蹄子在地上蹬了蹬，与此同时，哈利小心翼翼地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了地上。“看上去，我的学生已经把他擅自取走的东西还了回去。”斯内普瞥了眼哈利并未理睬马人的挑衅，懒洋洋地拉长声音， “你们当然可以杀了我，但邓布利多对此事绝不会善罢甘休。
“难道你们渴望战争？他笑了，就像平时嘲讽脑子不灵光的学生一样挑挑眉。“我们随时奉陪。…走吧。”最后的一句是对哈利说的，斯内普的眼神蛇般从他身上划过，抬手捏住了哈利的手腕将他拽得一个趔趄。
马人们没有追上来。
“肆意妄为的救世主波特，现在方便向我解释下夜游的原因了吗？”大概走出了一段距离，斯内普松开捏着哈利的手转身靠在一棵树上居高临下地抱臂，隐藏在高眉骨下阴影的凹陷处的双眼微眯，压抑着翻腾的怒火勾起唇角。“你们学院的传统是勇敢不是莽撞…如果没有一个足够完美的答案，波特，你的学院将会为你扣两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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